咕咚/顾懂 心跳
半夜睡不着手机码字。有错字请包容，格式奇怪的话也请原谅。手机码字挺不容易......
乱写的产物，呜呜呜呜......不是甜饼也不虐吧，咋们走的是冷静低调内敛路线。
他们已经保持着一个姿势很久了。
李懂瞟了一眼军用手表,13小时14分。还挺浪漫的数字的，他想。
盛夏的雨林像蒸笼，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蒸腾向上的热气，也不晒，但是郁郁葱葱的树把天遮得只剩下零星的空隙，闷热的空气拼了命的想从这儿钻出去，最后才发现无处可逃，妥协。
李懂的右肩已经僵硬了，斜方肌被狙击枪压有点酸痛。14小时了，肩上的枪从来没动过，右耳边的呼吸声很轻，身后的心跳稳健有力。
李懂记得刚被分配为观察员时,带他的班长总是强调，狙击手就是一把枪，说得玄乎点,就是达到人枪和一的境界。当时他还偷笑呢，人枪和一，像他高中熄灯后经常偷看的那种网络武侠小说，长胡子的门派掌门练就的独门秘籍，只不过别人那是人剑和一。
后来跟顾顺出任务多了，李懂才明白班长说得没错，人枪和一。
枪没有情感波动,枪不会说话，要不是从背后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心跳，李懂几乎不能确定顾顺的存在。
李懂当兵6年了，但是无论当兵多久，多少次出入战场，他还是无法习惯，无法冷漠地对待死亡。每次执行任务结束后，李懂躺在床上，一闭眼，就能听到子弹穿过肉体的声音，闷闷的，很短促;炸弹爆炸的声音，震得人头晕;尖叫声和呻吟声，是很多人的，有敌人的,战友的,也有无辜平民的。
李懂成为顾顺的观察员时间不长。一年前，蛟龙队前任狙击手罗星在执行任务时受伤，一周后顾顺临危受命被调入蛟龙队，和其他七名队员一同前往伊利亚，协同当地政府军撤侨。
李懂有些紧张，第一次跟新狙击手合作，摸不清他的习惯和脾气。伊利亚战势紧张，极端组织如同超级细菌，肆意生长，政府军困兽犹斗，奄奄一息。
他和顾顺占领高点，把枪架在工厂的天台上。楼下的枪声不断，夹杂着手雷爆炸的声音。李懂想要忽视这些声音，但是那辆来不及拦截的汽车炸弹还是打破了强装的冷静。
“别动”顾顺把枪向右挪了半分，扣动扳机，打中了躲在车后的敌人。
敌方好像发现了隐匿在天台上的狙击手，但不确定具体位置，只能胡乱扫射，子弹打到前方的墙壁上，砸得坑坑洼洼。弹头弹到李懂的额头上，留下红色的淤青。李懂有点害怕，也不是怕死，就是一种无力感，仿佛灵魂抽离躯体，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。心跳加速，咚咚咚吵得他连爆炸声都听不到。
“战场上，子弹是躲不掉的。”顾顺的声音很冷静，没什么情绪，呼出的气息烫得李懂右耳通红，脸也烧起来，李懂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什么。
那次任务不顺，他们牺牲了一位队员，其他人均受了伤。顾顺左臂中了一枪，但没伤及筋骨，小伤，只需静养，狙击手仍前途无限。
之后的每次任务，李懂都在心中默念:别动，别紧张，子弹是躲不掉的。想让自己冷静下来。李董尝试了很多种方法催眠自己，没效果。最后他决定试试数心跳，身后的心跳。
长时间隐匿的时候，身后的心跳很缓慢，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，没有什么存在感，呼吸起伏也很小。
战事吃紧时，身后的心跳比平常略微快一些，每分钟多十几次，但还是比自己的心跳慢许多。李懂疑惑，为什么顾顺一点都不死不怕输，那他怕什么？
李懂发觉数心跳是一个好方法，能让他莫名的平静。可能是因为另一个心跳提醒他不是孤军作战，也可能是平稳有力的心跳，说明了他们都活着，顾顺活着，好好的。
他们已经在雨林里蹲了18个多小时了，腿已经麻痹到没有知觉。这时候毒蛇咬他一口他都不会知道，李懂想。
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枪响，李懂只觉得右胸口一震，也不痛，就是像有人塞了一团棉花堵在肺上，像不小心跃上岸的鱼。
李懂不敢低头看，也不敢动，怕影响了身后的那把枪。
他能感受到濡湿的衬衣，跟水浸湿的不同，和汗液的黏腻感也不同。
视线有点模糊，观察员的眼睛看不清了，有点讽刺，也有点害怕。
于是李懂同志开始数身后的心跳。嗯？奇怪？有点快，比之前每一次都快，胸口的起伏也不同寻常，李懂甚至都能感觉到右肩上枪管的抖动。
“别动”李懂张嘴，声音十分微弱。“战场上，子弹是躲不掉的”
评论(13)